Long Neglected Words 07
惡魔人 Crybaby x 了明
簡要:愛,一個藉由謊言創造出的詞,一個並不存在而又確實存在的詞,在千瘡百孔的夢境國度中被提起,真實顯現,在這王國中消逝的卻是飛鳥了對不動明虔誠的愛,猶如他們在初遇時,他墜入在深海中,肉體承受浪濤的撞擊和流離,胸口滿溢溺斃的窒息,他的手在砭骨的黑暗中擦過另一個人,使他終於打破孤獨的輪迴,抓住,握住,在大海,沙子和永恆如光之蛇環狀的撒旦輪迴。
再次強調這篇故事是以CB背景,飛鳥性格人設也是偏向CB的冷酷理性,我很喜歡CB的飛鳥,純粹的理性,崇尚科學邏輯,有一種太空人飄飄踏上月球的感覺呢,然而他確實這樣做了,這是最迷人的地方。
但原作的飛鳥了我也超級喜歡,嗚嗚嗚,以後好想寫喔。
結合原作惡魔人和女惡魔人的撒旦設定,聖經,以及詩歌失樂園的孤傲美麗的撒旦,號渺無垠撒旦的罪行昭然若揭。
這章偏向過渡,卻是對我來說很重要的劇情,比較寫實、人與人之間生活而平淡的一面(其實每一章劇情都很緊湊重要啦哈哈)
希望大家喜歡,歡迎給我感想和交流喔!
背負恐怖的遺產,命運的共同體,無論使命執行起來有多麼艱鉅,困難,長久,多麼令人疲倦,不動明將會面臨某種歧異和確信,事實不只於事實。
在夜色的稀釋下,不動明漸漸退回惡魔的武裝,結束了戰鬥,以赤裸的人類之軀浸泡惡臭腐敗的惡魔之血,他安靜地從血泊中站起來,那破壞的天性,卻是一個孤傲心碎的背影。
為眼裡所見的生命受到他人的傷害,為他們心生悲切,拼盡一切去拯救,為苦難的眾生流下淚水,不再像過去倚靠著憤怒和悲傷的激情行動,他以理解世界的真實樣貌,太沉重了,沉重到不動明的靈魂無法再承受,他萬物同悲,為萬物而死,他是祭祀的羔羊,沐浴在神的光輝中,這竟打動了地獄的魔鬼之王撒旦,無關寄託的情感表象,基於生命本源的戰慄。
「要回我家嗎?」飛鳥了輕聲問,在無語中宣讀,他用陷阱將他困縛,將他留下,不願讓他前往時間的盡頭。
「我要回牧村家,我已經連續數日快天亮才回家,美樹在擔心我。」不動明說,他需要距離,變得比以往都需要距離,卻又不可分離,密不可分,他們之間的荒蕪在擴大,以對方的名字呼喚彼此。
「那我開車送你,有任何事情可以打電話或傳訊息給我。」
「我想要睡覺。」不動明閉上眼睛轉過頭,迴避他的觸摸,擦肩而過,有些顫抖,陌生,疏離而遙遠。
「那就睡吧。」飛鳥了耐著心說,親近地走向他,「回去前,先讓我替你清理傷口換掉繃帶。」
不動明潛意識排斥,推開了他,連他自己都嚇到,不知如何反應,滑下淚水,笨拙地解釋,「抱歉,睡一覺傷口就會好了,不用你幫忙。」
不動明拒絕協助,飛鳥了一瞬間閃過詫異,馬上恢復冷靜的超然,空白的,帶有一絲冷意,如不動明所言,讓自身惡魔的力量進行修復治療,才是最佳的效率手段。
「不知道為什麼,我現在變得好混亂。」不動明神情哀慟,世界的重量,從天而降的命運壓垮了男孩,還有各種累積的青春期煩惱,不可抗力的無助宣洩,飛鳥了反而不明白他為何要道歉,他的論據是合理正確的,因此他不會有任何被侵犯和受傷的感覺,分析他的言語表象,來解析他深度的精神狀態,這從來不是他的專業領域。
「你的疼痛和負罪會無濟於事,對現實沒有實際助益,反而會讓你的精神造成負擔,可能會間接影響你下次的行動,既然不需要物理治療,你需要做的是宣洩。」沉默半晌後開口,飛鳥了初步的判斷。
「我不會猶豫的,即使我下地獄,我都要保護人類!」不動明失去了憤怒與悲傷的激情作為信念的支撐點,不動明不會甘於如此,他會以一種更牢固、成長而豐美的心靈去對抗世間的惡魔,飛鳥了對他的迅速成長陷入無可救藥的迷戀。
他的思緒倏然陷入一種蒼白而永恆的停滯,屬於人類飛鳥了的意識逐漸被撒旦的命運侵入眼帘,萬古千秋自伊甸園獨行,以撒旦的思維靜默之知──不動明無意間變得殘酷了嗎?抑或是萌芽起幾乎是神的正義之心,神的話語是律令,牢固他本應既脆弱又柔軟的美麗心靈,難以估量,彰顯出不動明的巨大轉變。
正義,飛鳥了相信這無可名狀的信念確實存在,他即是惡魔族的正義,然而敗者為寇。
無論惡魔有無奪回地球的故土,人類的破滅是不可拯救的,神的審判會介入歷史,神在創世時,種下知善惡樹,分割光與影,神必會消滅罪惡,恐怕比惡魔更為肅然恐怖。
在耶和華造化的起頭,在太初創造萬物之先,就有了我。路西法是象徵創造的大天使長,同時見證神為世界帶來千千萬萬次的無情摧毀,幾乎是永恆的罪罰,神創造地獄,他墮為地獄的魔鬼之王撒旦──我是被鄙棄之人,應作為神永恆的敵人,世界的原罪化身,永無止境地反抗不朽的命運,為了嚮往的自由,何謂自由啊!
神降下洪水將世界一切的邪惡洗淨重啟,然而,邪惡固然是人類永恆的本質,天使是象徵完美的缺陷,永遠不會有進化和退化,時至今日,惡魔或許是地球上所有萬物反人類凝聚起的生命意識體。
神的正義摧毀索多瑪與娥摩拉,從天堂降下的硫磺光焰將一切形質被烈火銷化,天與地,化成一片蒼白無垠的鹽柱。虔誠的信徒並不知道,神的正義,神的臨到必為萬物帶來摧毀,羅得一家的日子快到了。
飛鳥了心忖,初生和再生的思想,在一個純粹的、乾淨又明亮的秩序空間延展出的嶄新意志,從悲天憫人,不惜犧牲自我,超越生與死的悲壯,在不可顛覆的命運,從絕對的秩序超脫蛻變。你已然死去,死而復生,黎明會以前所未有的方式降臨在黑暗之上,我會餵養你,庇護你,直至超越天使,人類與惡魔,甚至超越至高無上的神,得到真正的自由。
──明,總有一天,你也會制裁我,殺死我嗎?
「我現在流的血是什麼顏色?」
「黃色的。」飛鳥了據實以告,輕輕的,僅此比耳語的音量高一些。
「黃色的。」不動明恍惚地重複著,猛然驚醒,突然像是獸性大發攻擊他的肩膀,扯碎他的大衣,他尖銳的指甲劃傷飛鳥了的肩膀,在皓白上深深劃出一道傷痕,皮開肉綻,緩緩流下飛鳥了淡紅色的鮮血,反而讓不動明忽地全身僵硬,無法動彈。
飛鳥了沉默,在疼痛中暈眩,試圖把不動明拉近一點避免他再次傷害自己,他將他擁入懷中,整個上身靠著飛鳥了支撐,雙倍的重量,飛鳥了堅穩,無所動搖,不動明漸漸平靜下來,他的呼吸很淺但逐步穩定,開始發出一聲微弱沮喪的啜泣。
飛鳥了搖晃著他的肩膀,徒勞,他不說話,一陣窒息般的沉默。
「對不起,我傷害了你,我又做錯了事情……」不動明揚起臉,不斷地愧疚道歉,一開口,又馬上跌進失焦狀態,最近情況越來越嚴重,他缺乏安定劑,飛鳥了回歸現實,封印了撒旦那悲劇一般命運的侵襲,眼下必須找到問題的源頭,解決它。
「你何罪之有?」飛鳥了漠然,不自覺用撒旦的口吻,錯誤,即是罪業嗎?
「禱告,牧村家從小這麼教導我的,照顧你長大的珍妮女士,難道都不會說些什麼嗎?」一個和惡魔結合的男孩荒謬地在夜間獨自禱告,請求神寬恕他的罪惡,禱告每一天每一夜,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大聲說出來。
「她曾經或許有應盡我的教育之責,但她現在是我的秘書。」飛鳥了聞言不禁笑了,雲淡風輕地帶過曾經在日本的救濟院被西哥珍妮收養,帶往美國成長的歲月。
「我不太懂你們之間的關係呢?」不動明幾乎面帶微笑。
「……我也不懂你和牧村家。」飛鳥了哼聲聳肩,在斟酌如何回答與西哥珍妮的關係,他也不明白,不明白惡魔族是否存在愛,最後他說出埋藏在心底已久的疑惑。
「我們的成長過程總是孤獨坎坷呢,卻又比一般孤兒走運……」不動明不禁歎氣,沉重的氣氛稍微緩和下來,他握住飛鳥了的手,緊緊不放,擔心飛鳥了的傷勢,沒事的,他如是說。
不動明上車,飛鳥了開車載他回到牧村家,在行駛的歸程,不動明望著夜景,沒有看向他,終於緩緩道出煩惱,他最近和牧村家的關係變得很疏離尷尬,好像他不再是屬於他們家的一份子,他到底是一個寄養家庭的孩子,也無緣見遠方的父母一面。
明明牧村家對他的關愛從未減少改變,遊走在第三世界以大愛之名犧牲奉獻行醫的父母,仍會定期匯款生活費,使他足以應付基本的生活開銷,帳戶的餘額數字讓他變得空虛,卻是唯一的證據,父母對世界的無私大愛,唯獨不把愛留給自己,每一年寄給他的鞋子只會隨著他的成長,尺寸不合,越來越遙遠。
牧村家飯前的禱告讓他開始不自在,自慚,他現在不想吃菜,只想補充大量的肉才能稍微緩減他長期空腹的飢餓感,他飢不擇食,夜不成眠,除了伙食,對牧村家有了難言之隱──因為飛鳥了的存在,在神的教誨下,除了在遠方的父母,作為養子,也有義務向牧村家坦白他與飛鳥了在交往,他不奢望他們能認可這段關係,卻不希望他們對飛鳥了產生任何歧視和誤解,也害怕這段關係總有一天可能被公開出來,會對飛鳥了的成就造成什麼無可挽回的影響。
他偏偏就是忘記考慮到自己,飛鳥了愕然,不動明竟然有在認真考慮他與自己的關係,未來,看似單純的他默默地為他設想,而不是一昧接受他的愛那樣簡單。這一點反倒是飛鳥了疏忽不動明的想法,無聊的社會世俗有如枷鎖,在虔誠的基督家庭,日本社會對性傾向的觀念恐怕更為壓抑。
不動明前幾天退出田徑社了,他現在是校內風雲人物,周圍的追捧和嫉羨,紛紛議論,他不願受人矚目,也不享受到手的成就,那並非是他努力得來的,僅此透過惡魔的力量,輕易扭轉他過去的生活,毫無意義。
有人問他當初不是憧憬牧村美樹才選擇這條路了嗎?怎麼會在最巔峰的時期毅然退出田徑社,應該要好好利用這個機會追求田徑魔女牧村美樹,不動明錯愕,陷入混亂,他怎麼不知道這件事,他有愛過牧村美樹嗎?
原來是記憶出現混亂嗎?
錯誤的交岔點靜悄悄地顯現,飛鳥了失去了冷靜,無法忍受稍有差錯,不動明可能就會永遠揚長而去,剛誕生的雛鳥離開巢穴,脫離母鳥的保護,不慎從高空墜地摔死。
「美樹有來關心我,怎麼突然退出田徑社,是不是因為她的關係,難道她知道了什麼嗎?」不動明變得無法回答,他突然不知道過去是為了什麼而拚盡全力奔跑,她之於他又是什麼樣子的存在,牧村的家人向他投來的視線都使他陌生、困惑、痛苦,他可能讓他們失望了
「牧村美樹從來不了解你。」即使憎惡牧村美樹,並不是奪走不動明的心而憎惡,而是她長年傷害並忽視不動明對她的愛的這件事,飛鳥了依舊選擇客觀的陳述事實,不加油添醋,冷淡的。
飛鳥了藉由西哥珍妮的魔性之眼,看見了在兩人離別後,不動明是過何等灰暗的日子,以及不動明曾對他片段式的講述,記憶勾勒起他所不知道的不動明的一部份。
在過去牧村美樹和不動明以一種人類男女社交慣常維持的表象關係,曖昧,有些不理不睬卻沒有真正疏離,介於類似家人與朋友,戀人未滿的情誼,就能不費催灰之力得到不動明全部的愛,她甚至連不動明曾長期寄養在救濟院與他相識的過去都不知道,也從來不知道他參加田徑社飽受的艱苦和嘲笑,只為了等待放學後,能夠名正言順和她走回家。
聰敏過人的牧村美樹不可能不明白不動明的想法,他是如此單純善良,好懂的男孩,然而卻多次避開獨自走回家,這時候如果他幸運地追上她的腳步,他就會在背後默默地守護她。
畢竟牧村美樹的光環太強烈了,容易遭到周圍有心人士的覬覦,也是身為寄居者要保護的義務,在他尚未與惡魔結合前,就有一個叫做長崎浩二的攝影師三番兩次打電話糾纏,潛伏在學校附近騷擾她,要她拍攝一系列的清涼照片,他很擔心她,要她不要和長崎先生有來往,她卻無動於衷,有著自我裁定的堅持。
「我知道她不理解我,正是因為這一點,我才會被她吸引,然而,原來那都是我的幻覺,我的夢,因為你才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們已經錯過太多年了。」不動明真誠地自白,微笑,他們是情投手足,朋友,情人的關係,在共同的荒蕪裡產生共鳴,相應,此起彼伏,何等的悠長永恆,重逢是為了下一次的分離,他們錯過的何止這些年?
愛,一個藉由謊言創造出的詞,一個並不存在而又確實存在的詞,在千瘡百孔的夢境國度中被提起,真實顯現,在這王國中消逝的卻是飛鳥了對不動明虔誠的愛,猶如他們在初遇時,他墜入在深海中,肉體承受浪濤的撞擊和流離,胸口滿溢溺斃的窒息,他的手在砭骨的黑暗中擦過另一個人,使他終於打破孤獨的輪迴,抓住,握住,在大海,沙子和永恆如光之蛇環狀的撒旦輪迴。
飛鳥了吃驚不動明的論點,震驚到連憤怒的情感瞬間遺忘,他的心冷不防破碎了,原來魔鬼之王如此脆弱,人類會因為完全不理解另一個人,進而產生美好的憧憬,心神嚮往嗎?那是孤傲的撒旦裡永遠不能承受之輕,再也沒有比孤獨更令人悲傷的事情了。
「了,你怎麼一臉沮喪?抱歉,明明是我不好受,果然擅自給你造成負擔。」不動明擔心地問,飛鳥了黯然神傷,第一次不堪面對他,異於尋常,他們沒有分開,卻沒有更親密的動作,他別過臉專心開車,之後的路程,他們陷入漫長的沉默,沒有再多談,一路上是平凡無奇的城市夜景,融匯成一種孤獨的喧囂,下起茫茫一片的細雨,他開車送他回家。
「明,你會離我而去嗎?」到牧村家門口,熄火,飛鳥了終於開口,處在萌發的痛苦狀態中安靜的成形,無所覺察。
「不會,我保證,請再給我一段時間,處理我與家人的關係。」不動明沒有馬上下車,他賦予承諾,牧村家的燈是亮著的。
聽見跑車的引擎熄火,屋子裡便響起動靜,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開門,出來迎接的是牧村美樹和她年幼的弟弟牧村太郎,還有一隻黑貓默默跟隨在他們的背後,飛鳥了立刻認出牠是與惡魔結合的貓。
不動明下車後就把車門關上,飛鳥了沒有搖下車窗探出臉,只是安靜地坐在車上,想要親眼確認不動明平安無事的回到牧村家,即使這會讓他備受煎熬,他只能隔著車窗,透過細雨,觀望這不屬於他的一切,會是最適當的距離。
「明,你怎麼這麼晚回來?我才在跟姐姐說你是被外國人帶走的公主,一去不回!我們很擔心你!」小男孩發出好奇的驚呼,充滿朝氣活力,天真無邪的童言童語不存在善惡和歧視。
不動明淋雨,步履沉重地走到玄關,卻輕輕的以雙臂擁抱住他的家人,他親吻美樹和太郎的臉頰家人式的問好,結合西式的教育。
「原來我是公主嗎,那你是什麼?毀滅世界的大魔王嗎?哈哈哈!」不動明輕鬆地把太郎抓起來亂親一通,太郎快要無法呼吸頻頻發出喘息和嘻笑,他是勇者,拯救世界的惡魔勇者!
「太郎,不要亂講話,太失禮了!對不起,飛鳥先生,時間不早了,您不嫌棄的話,要不要乾脆在我們家留宿一夜呢?明會很需要你這個朋友的──明,你究竟去哪裡了,太晚回家了吧!再這樣下去的話我就要寫信向你父母告狀喔!」美樹開口的第一句話同時傳達給三位眼前的男性,她穿著寬鬆的睡衣,看來她正在等待不動明歸來,沒有就寢,時間已經不早了,每當不動明三更半夜偷偷爬窗回到樓上的房間,總能被美樹發現他又晚歸了。
美樹自我約束的道德要她不能隨便懷疑飛鳥了,擔心每天晚歸的不動明在外面究竟在做什麼,為什麼要隱瞞她?
「抱歉,我和了有事情要辦,我現在很忙的。」不動明苦笑,試圖緩解不快和緊張的情緒,他一向不擅說謊,尤其是面對牧村美樹,不知道為什麼。
「你最近究竟是怎麼了?常常不守份翹課逃學,退出田徑社,天天晚歸不回家,好不容易入選接力賽的棒次資格啊。」美樹皺起眉頭,為他感到可惜。
「美樹,妳不要在了的面前討論這些,這是我們的家務事,了,你先開車回家吧。」不動明苦惱地對美樹一連串的抱怨和指責無力招架,下一秒,他拋頭要飛鳥了先回家,對眼前的發展使飛鳥了錯愕,疏離,他要他離開,即使他的目的已達成,平安送他回家,卻依舊選擇停留原地,讓未預料的事情繼續發展下去。
「有什麼不可以?我們上次一起吃過晚餐不是嗎,爸媽都很欣賞他,你竟然能交到這麼棒的朋友,或許飛鳥先生知道你的事情,他已經是美國大學教授,可以加入我們一起商量你這個不良高中生的境況,我永遠相信你,但我也會狠狠罵你一頓的!」美樹開朗地笑出聲,笑得很美,看見她的笑容,他的心漾起無以名狀的懷柔,伴隨著疼痛,再次陷入記憶混亂。
在茫茫的黑夜,美樹的綠眼終究光彩顯目,不忘她特有的善感溫柔和樂觀幽默,主動對飛鳥了釋出真誠的善意,她身旁的弟弟在旁邊瞎起鬨,大呼小叫,只有那隻黑貓,正警戒望著坐在車上沒有下來的飛鳥了,人類的眼睛並無法從外面看見車內的飛鳥了的神情。
黑貓看見了,看得一清二楚,撒旦,是萬惡的撒旦──牠恐懼地全身顫抖,警戒,咬牙發出最兇猛的嘶吼試圖驅趕飛鳥了,想要憑一己之力保護牧村家,飛鳥了無動於衷,稍微釋放一點能量,高傲的黑貓反常地蜷縮成一團,不知情的太郎見到黑貓陷入癱軟,還把牠抱在懷裡疑惑嘟嚷著,要黑貓醒來。
不動明的背後傳來一絲惡寒的氣息,打斷思考,難不成是有惡魔在附近徘徊?
他回望後方,是熟悉的銀白色跑車,飛鳥了坐在裡面,氣息又消失了。
「了,你剛才有感覺到什麼嗎?」不動明緊張地大聲呼喊,車燈閃爍作為回應,他們應該要在附近夜間巡邏一次。
「你們又想要離開了嗎?」牧村美樹提高音量,擔心地抓住他的手臂,不讓他離開,「我不會再讓你跟他走了。」
「妳誤會了,我……」瀕臨臨界點,不動明欲言又止,終於向她洩出迷惘和痛苦,「我有哪裡不對勁嗎?」
「很明顯啊,無論是好是壞。」美樹至善的包容,她的手輕輕地撫平他顫抖的肩膀,「有事情發生就告訴我,我們是家人啊。」
「現在我還不能告訴妳,總有一天會跟妳說的。」不動明沮喪地推託。
「這話我早就聽過了,你今天別想賴皮!」美樹傷腦筋地苦笑起來,拿他沒辦法。
不動明想要逃回房間躲起來,又是一場不歡而散,始終沒有解決鴻溝,美樹竟攤開雙手,擋在門口前,非得要他交代清楚,太郎在一旁看熱鬧。
他不能對她坦白,她只要一進入認真過頭的模式,誰也無法阻止她,陷入對峙的僵局,他情急之下沒有控制力道當場捏壞手把,拆了整個大門,尷尬地把大門高舉在手中。
美樹震驚到啞口無言,自己的家門被不動明那無法解釋的怪力拆了,太郎從未見過不動明這一面,他膽小害怕地嚎啕大哭,黑貓則是生存本能的失禁,場面陷入一片前所未有的混亂。
「飛鳥先生的出現你就改變了,明,難道你不知道你怎麼了嗎?我好擔心你,你不要離我們而去!」牧村美樹的道德良知要求她必須相信身為不動明的神秘的朋友飛鳥了,可她終究不能。
不動明迷惑,毫無防備的承受突如其來的精神刺激,身與心的解離,流露絕望的神色,下一刻,他呼吸輾轉困難,頭痛欲裂,記憶開始虛實交疊,昏厥倒下,他太年輕了,擺脫不去的戰役,也擺脫不了青春。
飛鳥了見狀立刻開門下車,如越雷池必須就此停下,仍不顧牧村姊弟在一旁投來驚恐不解的目光,心如刀割地將不動明擁抱在懷裡大聲呼喊他的名字,冰冷的雨水浸透他們,荒蕪在擴大,無限的擴大。
雜談:
1.cb第一集動畫和ova都有美樹擔心阻止飛鳥了帶走不動明的橋段,然而阿明依舊選擇跟他走,造就今後的命運,我想算是這章的彩蛋
2.我覺得這章寫得還滿現實的...因為人類就是這樣吧,總是渴望他人理解或喜歡自己,卻容易反過來會對不理解&不是同等的重視的人而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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