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3/14

Long Neglected Words 04 惡魔人 Crybaby x 了明




 Long Neglected Words 04


惡魔人 Crybaby x 了明 









簡要:「明,還記得嗎?我們第一次相遇,就是你救了我,從那一刻起,我們注定要成為朋友吧,在我還沒有想起一些事情的時候……我就隱約有種感覺,或許我早就認識你了,在某個你已經不在的地方。無論如何,現在的你又拯救了我一次。」飛鳥了乾涸的嗓子費盡全力,想要用力傳達出來,幾乎哽咽,屬於他們過去的破碎光陰,從未向他揭曉明朗的愛情,他臉上的表情想必帶有不可抹滅的扭曲傷痛,止不住向縱深處滲入。


















不動明睜眼,惺忪而迷糊,在他身旁的飛鳥了一察覺他醒來便輕輕翻身伏向這瘦伶伶、童貞未泯的肉體,不動明躺在地板上,仰視他,而飛鳥了凝看這冥冥之中的注定,倏地有一道深刻清晰的痛楚烙印在胸口,終其一生無法消退。

不動明伸出手,他撫摸飛鳥了的臉龐,眼眶發紅似乎強忍淚水,飛鳥了不能理解肇因,他抹掉他的淚水。

西哥珍妮的精神操控是絕對的,她可以封印撒旦的記憶忘卻,他自然能反過來徹底利用她的能力,他借貸她的雙眼,把不動明一生的記憶看得透徹分明,構築他這個人的要素非常簡單,遠方的父母,飛鳥了,牧村美樹三者圍繞,一開始會參加田徑是因為牧村美樹的關係,追逐她的背影同時轉變成自己的人生目標。

他要西哥珍妮竄改記憶,修改不動明過去對牧村美樹的觀點,讓他們形同陌生人,在參考模擬不動明對她的情感表現,藉此轉移向自己,記憶是貨真價實的,只要進行適當的修正,重新演繹,讓不動明以為他的過去是愛戀著自己,只是他從未有自覺,不再只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關係,飛鳥了效率的省略曖昧階段。

睽隔數年的空窗期,西哥珍妮針對這一點加強了暗示,只要藉由飛鳥了作為關鍵揭開,絕對性的精神催眠就會開始產生效果,舉例就像終於發揮藥效,順勢利用了千載難逢的機會向他告白,在這個絕佳的情境下,半強迫和他進行性行為,他並沒有辦法拒絕的,會和他一同沉溺在激情,他奪走了他的第一次,徹底的情感衝擊,性與愛的潮水淹沒他們。

飛鳥了輕柔地撥開他的髮絲,混著塵土和羽毛,他是那樣脆弱易碎,飛鳥了小心翼翼,又時常不由自主的唐突急切,失去理想的冷靜和理智,他的一舉一動都能牽動起他抑制的情緒。

「明,你現在的感覺怎麼樣?」飛鳥了嘶啞地問。

不動明遲鈍著,沒有答話,當重新意識到並回想起剛才歷經的縱情忘性,他領受著,呼吸聲逐漸平緩。他想撐起上半身坐起來,飛鳥了扶住他的腰,他張開大腿,股間深處緩緩流下濃白的精液,這一刻,飛鳥了的內心萌芽起既醜陋又美好的情感和慾望一發不可收拾。

不動明抱起自己的肩膀顫抖,發燙,他連膝蓋都染上一抹紅潤,似乎在恐懼,混亂,不可置信,卻又平靜地接受與他發生性關係的事實,那般陌生,那般較人憐愛。

飛鳥了把手指探入剛才深深輾壓的地方,是那樣紅腫而敏感,他有輕微的潔癖,仍替他清理體內的殘留物,不動明低著頭,發出細小的悲鳴,疼痛,刺激,瘦小的肩膀顫抖著,淚水和鼻涕漸漸爬滿他的臉龐,宣洩而出他的此刻如深陷一場風暴,舉目無助。

飛鳥了要舒緩他的不適,在殘留物都差不多挖出來後,手指便按壓甬道的敏感點,不動明很單純,他的聲音從淒楚逐漸轉變成煽情,刺激著飛鳥了的耳膜,很快的讓飛鳥了腹部湧起灼熱。

飛鳥了咬牙,拿起不動明被脫下的內褲替他擦乾淨,在揉成一團丟進垃圾桶,替他穿上凌亂不成形的制服襯衫,想要將鈕扣一顆顆扣上,心焦如焚怎麼扣都扣不好。不動明竟徬徨地數著胸膛上究竟有多少個吻痕,飛鳥了壓抑不住胸口氾濫起甜蜜又酸苦的味道,既笨拙又躁動地花了一番時間才終於替不動明穿好制服,不動明莞爾,沒有之前那樣害怕了。

褲子是不動明自己穿上去的,飛鳥了便把白色大衣披在他的身體,終於情不自禁將他摟入懷中,吻上他蹙起的眉宇,直到它漸漸鬆軟,也軟化飛鳥了的不安,在突然失控進展的關係和未知而不確定性的情感探索,兩人一起做愛,似乎在這一刻和解了,一起狼狽,他們再次溫存,簡簡單單,無可比擬,在逆光處,仰望同一片天空。

飛鳥了恢復冷靜,可以進行下一個階段,伴隨他們的只有一片沉默。

不動明輕輕呼喚他的名字,感覺非常遙遠,似乎帶給他某種寬慰和救贖,彷彿一直掉進深淵不可自拔的是他。

「了,你說,你對我……是嗎?」不動明單純害羞,他悄悄地不再使用兒時親暱的敬語,直接呼喊他的名字,無法完整清晰的傳達,看他的眼神徒然深邃,猶如在宇宙中驟變致命的黑洞,引爆億載碎片的星火。

「你讓我明白愛是什麼,繞了好遠的路。」飛鳥了滑下淚水,從虛無的命運破殼而出,娓娓道來。

「明,還記得嗎?我們第一次相遇,就是你救了我,從那一刻起,我們注定要成為朋友吧,在我還沒有想起一些事情的時候……我就隱約有種感覺,或許我早就認識你了,在某個你已經不在的地方。無論如何,現在的你又拯救了我一次。」飛鳥了乾涸的嗓子費盡全力,想要用力傳達出來,幾乎哽咽,屬於他們過去的破碎光陰,從未向他揭曉明朗的愛情,他臉上的表情想必帶有不可抹滅的扭曲傷痛,止不住向縱深處滲入。

「你在說什麼呢?」不動明聽不太明白,卻對他露出記憶中熟悉而溫柔的笑容。

「我很害怕,我真的很害怕……明,你願意相信我嗎?」飛鳥了像是恍惚地從一個悲傷的夢境清醒過來,聲音變得模糊不已。

「我相信你。」不動明微笑,輕輕說出積累在心中的疑惑,「你大老遠來日本找我,一定是遇上了什麼困難吧?從小到大,你是那麼獨立而堅強。」

不動明眼中的自己,永遠讓飛鳥了出乎意料,他感慨,他不明白,始終不明白。

「惡魔,這個世界存在惡魔,我希望能和你一起揭發真相。」飛鳥了傾訴,揭發惡魔族的使命,不再是為了在某個世界的父親、教授留給他的恐怖遺產,他無動於衷,撒旦擁有接近神權的洞觀之眼,目光輕輕地掃視那幾段破碎的時光,記憶模糊,將它無情捨棄,永久封印在時光隧道的大門,就算是撒旦的命運又如何?皆與現在的飛鳥了亦無關係,這是撒旦一生宿命的、注定的、有些相似又全然不同遭遇的故事,然而他永遠是曙光之子,在一片黑暗中凜然獨立,引領他走向只有光明的聖壇。

他要繼續實踐復甦惡魔族的計畫,目的卻無關惡魔的生存未來,他要將不動明從無用的人類軀殼中蛻變重生,不擇手段洗腦思想,操控,潛移默化他,讓他最終加入惡魔族的陣營,不再心向人類,擺脫注定被他殺死的命運。

如今這場全新的戰役,唯一的敵人只有自己,他要戰勝自己,必須要阻止他們往後反目成仇,懸空在憎恨與深愛的兩端,自己失手殺死他的結局,與整個世界寂寞道別的夢。

這無疑是執妄,悲願,他不能再回頭,不能再忍受失去不動明。

這麼做是絕對的,他相信自己和不動明。

飛鳥了陷入莫大的愁苦,他那雙澄藍色眼底閃動金光,不動明是天空與海洋的輝映,都是一片揮霍的蔚藍,拋開一切,重獲自由。

不動明打斷飛鳥了亙古流長的深沉思緒,他握住飛鳥了的手,用力捏住,彷彿提醒他一直都在,從未離開,今後也不會,只是因為他愛他,從小時候相遇就愛著他,在最深邃的黑暗,比光明更透徹,那樣純粹的至善。

往後,飛鳥了才會意識到不動明的純粹,凌駕了身為惡魔一族最強悍的勇者安蒙的肉體,甚至連神創造的惡魔西哥珍妮都無法完全破壞操控他的精神。

「無論你遇上什麼難關,我都會幫助你,陪伴你一起面對的,即使下地獄也在所不惜。」不動明張開雙臂,將飛鳥了緊緊地抱向自己,輕盈,勇氣,充滿不可退讓的覺悟,那輪廓從模糊到清楚,熟悉的氣味傳來,他們順勢交換一個蜻蜓點水般的親吻。

當日落片刻,他們終於打算離開校園,飛鳥了無法在等待,要進行下一個計劃。

不動明卻疲軟疼痛的站不起來,飛鳥了背起他下樓,他的心臟緊緊貼覆在後背並平穩而健康的跳動著,堅定住飛鳥了對進入下一個階段的不安,他懸空的小腿輕輕擺盪,露出他的腳踝,才發現他進入校樓便換上一雙室內鞋,飛鳥了開始心不在焉,有些滑稽,他在認真盤算著要不要買一件內褲給他,或者就這樣直接開車前往安息日派對。

「我們現在是朋友嗎?」在沉默中,不動明開口,彷彿再次陷入一種思想的僵化困局。

「我不知道。」飛鳥了回答,無法肯定。

不動明乍現閃過迷惑,然後符合期望的表現,他的臉龐發燙,言語困難,他對愛戀對象的反應一向是如此笨拙,他過去反而是對身為朋友的自己是完全無所保留的。

飛鳥了心想,或許現在開始從朋友的身分進行轉移,已經發揮奏效了嗎?

「了,你有過性經驗嗎?」不動明害羞,小心翼翼地又提出一個問題,單純善感的男孩尋求愛與性之間的連結,之於他是一片空白,「我從來沒有,而且,我們都是男的,可以做這種事情嗎?」

飛鳥了理解不動明的疑慮,不動明寄居的牧村家是虔誠的基督家庭,僅此理解的程度而已,限於不動明,他必須要修正,不能容下任何的失誤,致命性錯誤,然而他早已錯的離譜,千錯萬錯。

「沒什麼,動物界有同性性行為。」沒有正面回答,太過愚蠢,說出來飛鳥了連自己都不敢相信,陷入了窘境,不動明似乎還在等待他。

「我不認為剛才的性行為是意亂情迷,我眼裡只有你。」飛鳥了糾正,用最果斷、冷靜、坦承自剖的思維陳述事實,不動明以為他在誇大其辭,聽來荒謬,感到難為情,然而飛鳥了所言都是真的。

「這樣啊。」不動明把軟嫩的臉頰貼在飛鳥了的肩膀上,聲音有些傻呼呼的全部悶成一團,似乎還有什麼話想要說,就被不知情的飛鳥了打斷。

「我會保護你的。」飛鳥了結論。

「我肚子餓了。」不動明說。飛鳥了聞言帶著驚訝與喜悅,走出校樓的步伐頓時變得輕盈飛快,他不堪被同學們側目,想要下來自己走出校園,飛鳥了放他下來,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頭。

「帶你去吃晚餐吧,這一次,看你想要吃什麼。」飛鳥了妥協,決定要修正上次發生的錯誤,不動明喜歡吃平價餐廳嗎?可以外帶,那他們可以開車一邊兜風一邊吃。

「……那我要回牧村家吃晚餐。」不動明說,出乎意料,驚得飛鳥了臉色一垮,維持平衡的理智線幾乎斷掉,不想要說話。

「他們是對我很好的家人,我和你突然發生這些事情……他們可能無法馬上認同我們的關係,需要找個時機向他們坦承和道歉,我想先將你正式介紹給他們,了,和我一起回家吧。」不動明突然在這一點絕不退讓,充斥決然的語氣。

飛鳥了懊惱,不能理解不動明的用意,毫無意義,他厭厭地同意了,必要時也要順著他的意,別無選擇。

旋即,不動明欣慰地笑出聲了,從背後傳來的笑聲,那他忽然覺得無妨,就算現在看不到他的笑容,他也永遠喜歡他的笑容,獨一無二。

「你下定決心了嗎?離開校園就沒有退路了,我們要前往的只有地獄。」飛鳥了轉移話題,向他簡單地解釋了惡魔族的由來,用著只有兩人可以聽見的音量。

「如果這是你不惜多年隱瞞世人投入的惡魔族研究,那我就要支持你,我不能再讓你孤獨奮鬥。」不動明說,意識到他的靜默而堅決,橫跨了飛鳥了的心頭。

首先,他們的思緒短暫的回到童年,驀然有幾分懷念,他們在電視的兒童節目初次接觸惡魔的資訊,那是人類變身成惡魔,成為一個英雄拯救世界的親子向動畫,不動明記得,那時候除了不動明,對外界周遭一切都沒有興趣的飛鳥了突然充滿朝氣活力,從那之後他便喜歡拆解娃娃的身體,與其他不同款式的娃娃作為結合,不動明沒有聯想到這一點巧合,飛鳥了在內心默認,這一切都是飛鳥了的人類意識注定將融解在撒旦的力量覺醒前的精神暗示,他永遠無法逃離撒旦的命運,囚禁飛鳥了一生的自由。

惡魔從上古時期便以靈體存在的物種,要有實體必須和其他生物結合,每一次異變都能進化成更優秀的生物,聖經說惡魔和撒旦冰封在萬年的虛無,那是一個謬誤,惡魔一直都存在,只是現在結合的對象是人類,在黑暗中蟄伏等待著機會,最近跨國際頻繁發生殘酷而無法偵破的事件,神秘的集體失蹤,人類性情大變,為了維持社會的秩序平穩,是各國政府亟欲隱藏的真相。

飛鳥了已掌控一定的證據,相互吻合,有完全合理的解釋,如果這是事實,人民應該擁有權利知道,即使那樣可能會帶來前所未有的毀滅災難,他如此強烈說服打動不動明,向世人揭發惡魔族的真相!

選擇性沒有說出口的是,飛鳥了認為萬物不能活在虛假的秩序安逸,必須將其脫離成就自由,否則那與囚禁在名為永恆秩序的天堂的牢籠無異。

這是撒旦即將對人類的裁定試煉。他投胎轉世研究人類學和生態學,他認為的人類是低賤醜陋、處處是神賦予僥倖而活的生物,遠遠輸給純粹、強大而忠實本能慾望的惡魔族,卻遭到神否定其存在,他想要看被煽動起恐懼之心的人類會變成怎樣?

飛鳥了繼續開口,人類若戰勝惡魔的意志,就能夠得到惡魔的力量,否則會被吞噬,像一生奉獻研究古文明的菲切拉教授一樣,邀請他在南美洲秘魯,橫跨亞馬遜叢林協助古代語言口譯,他用生命向飛鳥了驗證這一點。

「回到美國後的每一夜翻覆難眠,才察覺失策,我怎麼可以因為一時的恐懼或憐憫埋葬菲切拉教授?任誰都不能阻止我尋找真相,就連死者也是,我必須採樣化驗屍體,蒐集更多惡魔族的證據,難以言喻的直覺驅使我再次回到那裡,發現文明未開化的食人族的部落,他們崇拜惡魔,吃人肉,以鮮血祭獻,祭祀一個孩童,把孩童當成神。」飛鳥了突然平淡地談起另一段往事,肅然平靜,沒有繼續說下去,如果事情發展至此便嘎然而止,那麼日後或許誰也不會在意,就連他自己。

「把孩童當成神嗎?」不動明的呼吸為之一窒,陷入漫長的思緒。

「很荒謬可笑,對吧?」飛鳥了評論,輕蔑地嘲笑了,不動明卻滑下淚水,那是真誠的悲憫,無關人類隨處可見的氾濫同情心來自我滿足的虛偽。

「為何要哭?搞不好那個孩童真的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存在,他出生起就是一個罪孽,原罪的化身,不值得你為他流淚。」飛鳥了的目光平視遠方,遙遠地一無所有,表情冷酷,既不把食人族當成自己的崇信者,也不為那些無辜遭到殘殺的人類難過,他冷眼旁觀,置身事外。

「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覺得好悲傷,因為你看起來很悲傷……」不動明的聲音很輕柔,卻有某種未知的力量。

「明,這世界只有你能讓我悲傷。」飛鳥了帶著堅決冷硬的口吻,等待內心突兀泛起一股未知的厭惡感消逝。

不動明悲傷地望著他的背影,淚水凝結屏息,彷彿再也無話可說,在一片不完全的寂靜中,遙遠地來不及了,他們一路走來無視周圍的眼光,直到走出校門口,飛鳥了竟把銀白色的跑車招搖大擺的停放在校門口,校方請警察取締卻遭到拒絕,引起不少小混混不滿的叫囂和學生欣羨的目光,開車揚長離去。

在牧村家的晚餐結束,感想姑且跳過不談,根本不值得一提,晚餐後飛鳥了便待在不動明的房間讓他休息,直到深夜時分在輕輕地喚醒他,他們夢遊似的前往安息日,墜入一片永無止境的黑暗,開車的一路上不動明都在昏昏欲睡,唯獨飛鳥了異常清醒,整理平復又開始害怕不安的思緒,這就是活著的真實感!他的胸口猛地揪緊。

潛藏在城市的陰暗,不知從何興盛的,也許是古老的魔女聚會必須透過惡魔交合獲取魔力,一種人類探索神秘的延續罷了,名為安息日的派對人山人海,熱烈沸騰,霓虹燈五光十色, 免費入會,有嚴厲的人頭會員制度,躲避警察查緝,免費贈送毒品,唯一條件是要徹底拋棄人類的理智,縱情欲樂。

在地下管道馬上傳開了,給那些願意自甘墮落的人類前來,一群年輕的男女在舞池中央享樂,吸毒飲酒做愛,揮霍不盡的青春,年輕而氾濫的傷口和嘻笑,少年少女的美夢和不切實際的困惑迷惘,他向不動明解釋惡魔與人類結合的條件必須在人類意志非常薄弱的時候,他們透過特殊管道進來,生活單純的不動明頭一次進入聲色場所,他剛睡醒,顯得緊張不安,流汗,以鼻孔粗聲呼氣。

在進場沒多久前時,不動明突然被一個嗑藥到腦子不正常,全身幾乎赤裸的年輕女孩接吻灌下烈酒,調情摸胸,即使這是計畫必要過程之一,飛鳥了不悅地立刻推開那名女孩,揍了她一拳,下意識將不動明擁在自己的懷裡,這就是佔有慾嗎?飛鳥了對人性未知的一部份彷彿醍醐灌頂。

不動明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完全沉浸在剛才年輕女孩的接吻無法回神了,飛鳥了獨自生悶氣,不動明太天真單純了,明明他們之間做過比接吻更刺激的事。

不動明開始哭,和他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樣,脊椎竄上惡寒,而飛鳥了無法安慰他,因為他即將要對他做出更殘酷的事情。

歷史傳說中的黑彌撤,撒旦崇拜已司空見慣,魔鬼祈禱,用鮮血祭獻,毒藥,精液,墳墓的屍骨作為召喚惡魔的條件,飛鳥了認為那是過時的方法,也是人類為了內心純粹的邪惡,冠冕堂皇使用宗教的名義,人類趁著惡魔沉睡時佔領美麗的地球,又破壞惡魔的名譽,無論哪個時代,到哪裡都有一群死了都沒有價值的垃圾,他的內心湧起一波波痛苦與毀滅的波浪,巨大到身體無法承受。

飛鳥了灌下一口放入不明藥物的烈酒,體內的血液發燙叫囂,毫無猶豫地砸破酒瓶,將深藏大衣內的一把刀交給不動明,要他保護自己,他走進舞池中央,將映入眼簾的人類進行無差別攻擊,酒瓶碎片刺進皮膚和器官,濺血紛飛,引起人們錯愕的、恐懼和憤怒的咆哮,盛大的派對場面驟然深陷一片混沌,人類如此醜陋脆弱不堪,飛鳥了輕易就能讓人類開始自相殘殺。

「惡魔嗜血,黑彌撒都與安息日同在!去死吧!」大腦刺激著,理性的瘋狂,飛鳥了揚起扭曲的狂笑,他猛地腹部被人回擊一刀,他毫無猶豫把碎裂的酒瓶砸在攻擊他的人的眼睛,打得他頭破血流眼瞎,飛鳥了一向好勝,沒有無法戰勝的事物,卻把刺進腹部傷口的刀拔出來,無法止血,血流如注,刀鋒穿破,鮮血飛濺,他很冷靜,卻將瘋狂表現的淋漓盡致。

突然之間,飛鳥了被一個人緊緊抓牢住肩膀,原來是不動明從角落跑過來,上前來阻止自己。

「放開我,明,反正都是一群無可救藥的人渣。」飛鳥了殘酷地說,白色大衣藏著機關槍隨時能讓場面更水深火熱,不動明就是固執地不願意放手。

「或許他們都有家人和朋友,如果他們死了,一定會有人替他掉淚的,請你住手,我求求你!」不動明忍著強烈的噁心感,他泫然欲泣懇求,他的手指沾染到濕黏的液體,那是飛鳥了的鮮血,他已經失血過多,他臉色慘白,緊緊按壓住他的傷口。

飛鳥了愕然,暈眩,他忍著強烈的不適和疼痛,也許是失血過多造成的,他拉開不動明,直直望進不動明的眼睛,他不可理喻的沉靜而悲慟,若是為了他人,軟弱的不動明就會充斥勇氣,願意犧牲自我,成就他人,在夜以繼日的無止境奔跑之中,前已無退路,後不見歸途。

「那有人會替你流淚嗎?明,全世界只有我會為你悲傷!」飛鳥了不放棄地大吼。

「我不在乎我自己……但我重視你!我也要保護你!」歌舞昇平,在失控的喧囂和樂音覆蓋入耳,什麼都聽不到,不動明大聲咆哮,聲淚俱下,卻只有飛鳥了能聽見他的聲音,清晰的傳入耳中。

在浮華世界,向死而生,他們淫溺在舞池中央陷入意識僵化的爭執,飛鳥了已經無法控制局面,有如毒蟲亂舞,惡魔遲遲沒有出現,會引起毀滅的從來不是惡魔,在一心面對不動明而疏忽情勢周圍,覆水難收的混亂、自相殘殺的人群漩渦,來復仇的人類突兀靠近,竟朝他的背後死角開槍,不動明看見了,槍聲響起,不動明推開他,側身擋住他中彈倒下,槍彈鑽進肋骨深處斷裂。

「明,你在做什麼!」飛鳥了突兀被恐懼吞噬,淚水奪眶而出,竟是不動明干擾他的計畫走向失控,已經沒人在乎他們了,被冷漠混亂的人潮覆沒,他們難堪無解的爭執一同結束了。

「我要保護你,不讓你碰到危險,惡魔和人類會殺死你,快點離開這裡……」不動明微笑,虛弱的呢喃,屬於不動明靈魂的器量如此高潔,明明是他讓不動明陷入萬劫不復的絕境,一直都是他,不是嗎?

飛鳥了罕見地沒有開槍尋仇,也殘忍地不打算帶不動明離開,生死難卜,這是唯一救他的手段。一切無謂的煩囂終將化為惡魔盛宴的養分。

突然眼前的情景變異如顛倒的夢,光怪陸離,虛實失衡的延展開來劇烈震盪,人間墜入地獄──人類秀逸的黑色長髮一根根散開為鋪天蓋地的黑夜倒刺,融入在迷幻糜爛的舞廳光芒四射,女人的乳尖爆裂噴出奶水,陰道綻放生花,鑽出觸手和尖牙,在性交中活生生咬斷男人的陰莖將其果腹殆盡,人類的臉孔扭曲,眼球纏著細長的血絲剝離眼眶,殺人的目光如炬如蛾撲火,絕望的哀號遍野,失禁尿液、精液、汗水混合,血肉模糊,一個又一個像灼燒的肉色糨糊融解在惡魔的輪廓現影,從人類分裂的傷口潮水般源源不絕湧現惡魔的靈體,搖頭晃腦,如癡如醉,揮翅飛起,怪狀百奇,直到惡魔徹底吞食取代人類肉體,純粹的大屠殺,安息日終於變成人間煉獄。

曾經在地球存在過的生物正式回歸了,飛鳥了明白,遲鈍的惡魔終於嗅聞到鮮血的氣味復甦。

「快點附身到明的身體上啊!安蒙!」飛鳥了嘶聲力竭下令。

在不動明即將失去意識前,胸口彷彿被惡魔的靈體穿透入侵,溫熱、跳動、奔湧、血液流動,身體劇痛難耐痙攣,彷彿有上千萬的瘋蟲在啃咬他的身體臟腑,他痛苦地哀嚎,只能掙扎反抗,想要向前跑,動彈不得,他將飛鳥了最後的幻影映入眼底,虛懸的慾望和吞吐閃爍的企圖,飛鳥了的眼眸演奏著莊嚴的創世紀樂章,在澄藍的無垠泛起金光,燃燒起九個墮落的晨昏,彷彿在所有覆滅未發生之前,屏息以待的見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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